鹿门

珠帘幕卷西山雨

茶和高原反应【糊墙】

时间线是2010年  

想写就写了   配合bgm使用效果更佳lovesong 

有点肉麻有点ooc意识流想到哪写到哪凑合看好了嘻嘻



面貌反复入梦

不只是这些,谢强 默念着刚刚路过商场喇叭外放的歌,那些音符

那些音符, 不请自来的流入大脑

占领了H区  S区于是失灵

就如同占领他V区的胡湖

难以言喻  难以抹去

他跟朋友们从封闭的屋子里走出来,一人捏着一支即将燃尽的烟。胸口堵满了昏沉的平日喜悦。

楼下的小摊还未关门,走进去,点几个小菜,试图以味觉刺激安抚通宵后亢奋的神经。

一碟小菜下肚后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,匆忙跑出来,蹲在马路边干呕,直至眼眶泛红渗出泪水。

看到一双帆布鞋,一截印着logo的白袜,两条腿。

抬头。



胡湖来北京采风。

摄影是爱好也是职业,他习惯天南海北地走,偶尔还俗,认识几个姑娘,提醒她们路上要小心,行程要快乐。

人们都说拉萨是最接近神明的地方,或许站在高地许愿神明便听得到。他半信半疑地照做,第一次只是试探,站在山顶向着澄澈直至令人落泪的天空沉默,然后又去了一次,又一次,又一次。传统意义上的格物致知,心诚则灵,许愿给自己听。

或许神明也嫌他聒噪,反反复复讲同一些话,说同一个人。反反复复,升起又降下,心绪永不平,心永不诚。


他和以前的老朋友打了声招呼,示意自己回来,又顺便打听了谢强现在的住处。他想来看看,哪怕是在楼下观望也行,像他在拉萨无数次仰望天空一样,心诚则灵。

没想到在楼下马路旁边见到了正在呕吐的谢强,眼眶泛红嘴唇也充血,头发乱乱糟糟绑个发带,米白色匡威边沿发黄,白背心没精打采地耷拉在胸前,格子外套起皱,眼神像那个著名的American Prayer。


声带突然干涸,说不上来什么话,谢强猛地起身,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,胡湖虚扶了一下,张了张嘴,眼神里有一些话。


谢强无措,也笑,假装看不懂他的话,假装他是个老朋友,寒暄时刻却张不开嘴。他突然迫切想冲回家去大声朗读卡佛。他第一次理解了交谈的屏障。目光相抵,只笑,只局促。

一同通宵的兄弟一路小跑出来解救他,“强哥!咋样了!”一出门看到了背着旅行包挂着相机站在那的胡湖,愣了一下,下一刻便

“胡湖!你咋回来了!”

那肉眼可见越上眉梢的喜色和身旁这位局促的呕吐者对比鲜明。太阳懒散地浮现,在白背心上投下阴影。


遣散了兄弟们,谢强领着胡湖上楼,拿钥匙开门的一刹那在祈祷屋里的汗味烟味已经散尽,开了门才反觉忘了祈祷田螺姑娘来收拾这一地的啤酒皮和烟屁股,吃剩的花生。

嘴角挑起尴尬的笑缓解凝固的空气,把沙发上的瓜子皮扫下去空出一片地方指给胡湖坐。

“我给你倒点水。”撂下一句话便躲进厨房,路程不远还绊倒了吉他架子。烧水烧半天,泡茶又泡了一个世纪。出来的时候胡湖正在打包垃圾,地上的战争残骸已经被尽数扫走了。

放下悬浮着茶叶的杯子,谢强想点一支烟又怕冲散了茶气,悻悻塞了回去。

所幸茶的热气像烟,雾的味道也像烟。


胡湖把垃圾袋放在门外,关上门冲谢强眨了眨眼

“卫生间?”  “你前面就是。”


屋子里最后一丝烟味也散尽,阳光直射进屋子,烤的一切都蒸腾起来,昨日溶解在光线里。

尝试拾起往日碎片,打破沉默。胡湖拎着一双手出来,向谢强扯开微笑,眼睛弯下来。谢强终于得以好好看他。对方黑了一点,头发还是短短的一层茸毛,白T和黑衬衫外套,小臂 健康壮实。熟悉,温和,又多了些纯净。


谢强不由得想到他几年前慌忙逃离自己的样子,往事还历历在目。也不知从哪个瞬间开始目光的触碰变成柏拉图的叹息,每次独处都像是空气被抽干,窒息感首先攻破了当时还是毛头小子的红毛胡湖,于是他不告而别去了高原。留下谢强一人在逼仄的巷子里大口喘息,享有冷冽而陌生的珍贵空气。


吉他响起第三万六千次,一个约定。胡湖端起茶杯抿一口正萎蔫地旋转的冻顶乌龙,而谢强重新尝试却又败在询问一句 “最近怎么样”上。

无意义。好像两人在一瞬间齐齐变成虚无主义者了似的,心知肚明言谈无意义。灵魂渴望短兵相接,reaction溶解在空气里。谢强只觉得眼前的人渐渐陌生,让他不知道打开唱片机 应该放哪首黑胶。大门还是大悲咒。


自我斗争败落在杯底触碰木制桌面时沉闷的一声,胡湖突然站起来,上半身越过桌面拥抱他。皮肤将手臂的力度真切地传导过来 ,和看上去一样,怀抱紧到谢强感到久违的窒息。

他突然明白应该放什么了。

<Lovesong> , The Cure的 《lovesong》


胡湖姿势有点可笑,像一座架在两山之前摇摇欲坠的吊桥,又像是一本打开的书翻过来立着,纸张柔软的支撑自己。


谢强的思绪乱飘,胡湖摩挲他的背,他的发,用了力气。让他觉得自己像正背着吉他站在人群里,吉他推搡他的背。


就是这些,这些是一切。

从前的一切一股脑涌回来了。复杂的彼此,夜里床的距离被脚步填满,柏拉图嘲笑赤裸上身的爱人,打口袋里Robert Smith的歌

“I will always love you.”

是不甘,是窒息后死而复生,是向死而生。


檀木香跨越几千公里从高原来到他的鼻腔,他感觉到,他像部落的客人,正在接受酋长的迎接,酋长身上有青草和木屑的味道,正欢愉地拥抱他,令他立马下定决心归属这个部落,忘记自己从何处而来,,多么灰头土脸。


沉默蔓延了几秒,又像是几个世纪一般漫长,谢强终于抬手,手腕压在后心,抚上胡湖一头茸毛。就是这样,就像以前。


太阳完全升起了。一切日光从窗口灌入,悠悠扬扬充满了房间,两个人脑海里幼稚地齐齐播放着lovesong。茶气蒸腾进周身空气,两个人安静地拥抱,跨立的书被人拿起重新读下去,吊桥迎来了第一个游客。

此刻 说什么话都不算话,说什么都是”我爱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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